深入解析《少女樂團吶喊吧》:她們的搖滾─是音樂、是信念,更是連結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搖滾不止是一種音樂體系,它是一種思想,一種可以震撼人心的吶喊。可以代表反抗、代表叛逆、代表不羈、代表自由、代表質疑理性、代表對傳統體制、主流迂腐的憤怒——搖滾生於壓抑,不被鼓勵釋放的情緒一直累積,最後形成一股極具個人色彩的力量,是一次情緒的大爆發。爆發不止是宣洩,還是一種渲染,表演者的設計把情緒具現,將觀眾吞噬、淹沒,讓觀眾成為表演的一部分,把他們原本截然不同的情緒化為一體,對壓抑豎起中指,對不被主流接受的信念作出肯定,形成僅屬於他們的搖滾。

《少女樂團吶喊吧》(GIRLS BAND CRY)不止是一部動畫,它是一個企劃,五名少女演奏宣洩情緒的歌,他們的歌有時提及了世界,提及了社會,但最終都會回歸個人——有時是帶刺卻無法壓抑孤獨的情歌(爆ぜて咲く),有時是年輕一代對諸多無理責任纏繞於身的控訴(傷つき傷つけ痛くて辛い),有時是直訴世界的荒謬、對依靠自身來做反抗的肯定(雑踏、僕らの街)。GIRLS BAND CRY,也是少女樂隊的「吶喊」,他們也有僅屬於自己的搖滾。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搖滾是音樂,是思想,也是一種信念。搖滾釋放洶湧的情緒,來源是演奏者的激情,激情來自演奏者的想法,被認為是真誠、堅定不移的信念,儘管人不可靠、脆弱多變,但是當刻的情緒卻是真實的。雖然無法確認五名少女的想法是否與他們演奏的信念一致,但是動畫以五名少女的理想型講述了他們的故事,也講述了他們的搖滾。

※以下內容會提及劇情以及角色心境,讀者請自行斟酌觀看。

質疑理性卻依然迷茫的「空之箱」,至沒有歸宿那就盡情飛翔的「命運之花」

做了正確的事卻被欺凌,只因認為「做錯事的人反而是對的太奇怪了」的仁菜,再一次因為別人的理性而被近乎強迫地要求忍耐——只要把欺凌當成不曾存在,把欺凌變成雙方的口角爭執,互相道歉,那就可以被保送到知名大學,相比與學校撕破臉最後什麼都得不到,而且之後可能會很難過的日子,這無疑是理性的選擇,也是為了未來著想。

但是看到欺凌者彷彿自認已經勝利的笑容,就覺得明明是對方做錯事卻被默許,而自己沒有錯卻要道歉,是荒謬且不可理喻。仁菜當初面對的是對自己的正論被徹底否定,被要求妥協、服從的情況,雖然周遭的人,包括學校、家人和朋友認為忍一時之氣無傷大雅,但是仁菜想像的是未來依然要接受這種荒謬與不可理喻,對未來感到絕望,因此曾經想了結自己的生命(在第 10 集,仁菜曾向姊姊表示「當初的我,差一點就要扼殺自己的人生」)。

不過當他萌生結束生命的念頭之時,有一首歌走進了他的生命,那就是「空之箱」。「空之箱」後來成為他的主題歌,也成為僅次於他生命,他最為珍貴的事物(第 5 集仁菜看到 Hina 是 Diamand Dust 主唱時所說的話),因為他的生命,曾被這首歌拯救。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空之箱」講述是對未來的空虛,和對理性的質疑——雖然對前路迷茫,但是擁抱教科書般、自己卻不能接受的做法,填補空虛能否解決所有問題?「空之箱」質疑理性,卻沒有否定對前路的迷茫和不安——「答案往往都是虛有其表的常識,即使我的指尖在顫抖」,同時希望給予迷茫者勇氣——既然自己沒有錯,那就不用忍氣吞聲,不要糾結未來的事(在第 10 集,仁菜對「空之箱」的想法)——「沒有正確答案,也沒有落敗這回事,這輩子我就只能是我,僅此而已,不管我再怎麼擾亂現況,明天也不會到來」。

「空之箱」道出了仁菜的心聲,給予了他前進的勇氣,卻是以飛翔的方式前進——不知道是飛向地獄,還是衝上廣闊藍天的一瞬間;得以飛翔,也沒有地面(歸宿)可回,亦不想回去,只有一個信念——「因為我不想輸,因為我沒有錯」,於是隻身來到東京,但依然迷茫,沒有夢想,沒有想做的事,沒有準備,什麼都不懂。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理性儘管被仁菜認為是「虛有其表的常識」,其存在意義卻不是毫無道理——服從理性,可能會令人少吃一點、甚至很多苦,理性是讓人可以在現實裡比較安然生活,或生存下去的對策。

仁菜為了證明自己是對的而高中輟學,隻身來到東京,第一件事就是因為人生路不熟和電話沒電而迷路四小時,抵踄之後已經是深夜,拿不到鑰匙差點要露宿街頭,還被告知自己被親戚騙了——這裡不是東京而是川崎,仁菜租的是租不出去的公寓。獨自生活有很多事情要想,而幾乎毫無準備來到陌生之地就有更多事情要想,雖然父母有給零用錢但依然要打工,儘管 17 歲打工其實沒什麼選擇;生活要自理,而且有一個大目標——僅憑定期補習和自學,升上大學,證明自己沒有錯。

仁菜證明自己沒有錯的方式相當彆扭,原因來自他的迷茫——儘管他遵從本心,卻不知道怎樣做才能證明自己是對的,他想要的其實是對家人的證明(這點後來會提及),但想不到怎麼辦,只知道自己需要逃離要求他妥協的「歸宿」。「空之箱」給予他前進、飛翔的勇氣,但沒有消除他的迷茫,空虛感揮之不去,然而這份迷茫,讓他遇上創作出「空之箱」,曾擁有這份信念,現在依然對音樂認真無比,卻被現實摧殘,漸漸變得意興闌珊的桃香。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桃香初遇仁菜時雖然對自己有這樣的粉絲感到開心,但還是告知他自己即將引退回老家的想法——與仁菜不同,桃香深知,也歷經現實的殘酷——一直火不起來,靠演出和音樂的收入無法維持生活,還要不停打工,意味自己的歌不受歡迎,沒有未來,不如就此作罷。

仁菜一開始無法回應桃香的引退,對桃香「今晚將會是最後一次唱 Diamond Dust 的歌」的表示有口難言,直到翌日,看到桃香留給他,原本屬於桃香的電吉他被寫上「舉起中指吧!」的語句,才抱著電吉他拚命尋找桃香,希望他不要放棄——雖然桃香意興闌珊,連「空之箱」也賣給了前團員,看似已經放棄「空之箱」的理念,卻叫隻身來到川崎的仁菜不要放棄——相信仁菜是對的,鼓勵他對要求妥協的現實「豎起中指」,也代表桃香至今依然認為「空之箱」的理念是對的。

仁菜明白桃香曾經掙扎,也明白桃香過得並不容易,「放棄音樂」這個念頭應該是徘徊、煎熬了很久才能決定,所以要求桃香不要放棄很任性;同時很大程度上是為了證明自己相信「空之箱」的理念是對的,亦是自私的要求,但正正因為「空之箱」,讓他沒有去糾結未來的事,而去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希望桃香能夠貫徹「空之箱」的理念,自己不服輸,也希望桃香不服輸,不要放棄音樂,對「不安的未來」豎起中指,認為只有自己說出結束,才是真的結束了。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對『不安的未來』豎起中指,認為只有自己說出結束,才是真的結束了」,然後呢?對他們來說,堅持自己是一個過程,也僅僅是一個開始,不代表不會迷茫,不會不安,不代表思緒一直清晰一致,也不會一切順利——堅持自己之所以困難是可能會吃很多苦,強調要堅持自己是因為逆風而行。

仁菜認為自己以他的激情說服了桃香不要放棄音樂,但是兩者都有誤會——桃香以為仁菜說的是與他一起組樂隊,他從仁菜身上看到的,是因為難以開口卻無法對自己說謊,所以相當彆扭,又喜歡拖著不說,明明很脆弱,但就是不願意違背自己內心的性格,那就是他曾經忘記亦是他最喜歡的,一直以來都想守護,由他創作的歌 (第 2 集桃香對仁菜說的話),事實上仁菜當時沒有唱歌的想法,而是希望兩人各自努力,儘管仁菜不太清楚自己努力的方向是為了什麼;仁菜以為桃香已經重新振作,事實卻是桃香把「曾屬自己的理念」寄託在他的身上——看到仁菜唱歌的樣子,就讓他回想起自己當初唱歌的樣子,不是為了受歡迎,不是要想被認可,而是僅僅唱著自己喜歡的歌,那個是他曾經喜歡的自己,是當年的他,所以希望仁菜能就這樣繼續唱歌,不被外物所束縛,而他只是想在旁邊聽著仁菜唱的歌而已(第 8 集桃香對仁菜說的話)。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桃香沒有強迫仁菜唱歌的想法,但認為仁菜真的很適合唱歌,除了聲音不錯、有氣質,也有他曾擁有的信念。當仁菜說自己不會唱歌的時候,桃香很自然地放手,卻找來安和昴組成一個只有鼓手和吉他手,欠缺一名主唱的臨時樂隊——雖然自己因為理念不同而退團,與前團員們幾乎是絕交的狀態,但是桃香依然認為樂隊是一個積攢了許多想法要表達的人聚在一起,而且關係相當緊密的地方,可以做到一些一個人做不到,但能和別人一起做到的事;找來安和昴這位與仁菜年紀相若,水準未到職業級但依然不錯,亦有「揮之不去的不幸感」的鼓手,也是有「為仁菜創造一個合適,讓他可以安心唱歌」的小心思(第 3 話桃香對兩人說的話;第 4 話昂對仁菜說的話)。

因此仁菜因為之前的創傷而變得不信任人,最後因為孤單而獨自哭泣的時候,桃香和昂很順理成章來到仁菜的房間,給他一個樂隊的邀請;當桃香告知仁菜會在公開場合表演,仁菜強硬表示自己要退隊,桃香卻沒有阻止,是因為桃香明白仁菜一定會回來——桃香很了解那個「他曾經喜歡的自己」,那個無論順利與否、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都會後悔的自己(第 3 話桃香對仁菜說的話)。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桃香之後更進一步,告訴仁菜什麼是搖滾,為什麼他適合搖滾——仁菜的歌聲不止是唱歌,而是搖滾——性格怯懦卻很倔強,雖然膽小但充滿自信,充滿了自我矛盾而悶悶不樂,也不斷積聚著力量,然後沒有去想多餘的事,把真實的想法、心情透過歌聲發洩出來,那就是不折不扣的搖滾。

而在這場室外演出,桃香故意挑了一件浮誇可愛,仁菜絕對不會願意穿的衣服,同時也對仁菜喊話:「沒有人認識你,沒有人期待著你,但是這樣才更有趣吧」,也是在告訴仁菜什麼是「搖滾」——不在乎外界的目光,不在乎名聲,亦不在乎他人期待與否,只為唱著自己喜歡的歌,只為發洩自己的心聲。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那次表演的歌《声なき魚》的歌詞也很符合仁菜的處境,讓他唱出心中的吶喊:雖然被歌聲拯救,但依然孤單迷茫——「如果不管我等多久,一切都沒改變」、「陌生人力竭聲嘶地唱著歌,告訴我並不孤單,想必有幾條生命會被那句話給拯救吧,我不清楚,我懂了,真是那樣嗎?我忘了,真是麻煩,我一心想破壞,我無法鼓起勇氣」;就算有了夢想,殘酷的現實依然存在,更不用說他沒有那種「值得活下去的理由」,「做自己就好」也絕不容易迷茫,因此吶喊,希望找到共鳴——「誰快來告訴我一個該斷續活下去的理由」、「別一派輕鬆地叫我做自己就好」、「就算心懷夢想,現實依然存在」、「這裡有人在嗎?」

這次表演幾乎是為仁菜而設,是希望他能夠愛上搖滾,讓他明白自己是多麼適合搖滾——「能把心中的想法大喊出來,傾盡自己的所有力量放聲歌唱,我的人生從未有過那樣的體驗,對於在意別人的臉色,想說的話總是如鯁在喉的我來說,從未有過」(第 4 集仁菜對自己初次演出的感想)。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然而當下的理念、情緒不變,人卻脆弱多變,需要搖滾的原因是殘酷不堪的現實,不被認同、主張壓抑無視或順從現實的看法,與殲細脆弱、卻不甘現況的心靈,才需要把被壓抑的心情宣洩到底,宣導這個理念、擁有這個理念,或者喜歡這個理念的人都是如此。

桃香是創作出「空之箱」的人,也因為堅守自己的信念而離開 Diamond Dust,曾經努力過,至今依然對音樂認真,卻徹底認清了現實,而且認為自己不得不向現實屈服,畢竟事實擺在眼前——昔日的

Diamond Dust 就算得到職業樂手的稱讚,但是紅不起來就是紅不起來,他們嗤之以鼻的東西卻大受歡迎,而這就是現實;這種事實漸漸變成了壓力,最後面臨抉擇,拒絕的話就不能繼續下去,而 Diamond Dust 選擇繼續下去,儘管沒有辦法不慌不忙只唱自己想唱的歌,只能不停追逐「什麼能讓觀眾買帳、什麼能讓觀眾高興、什麼能引起熱議」這些事物,但這就是斷絕後路,在競爭中生存下去的方式,這是選擇去改變,即使被責罵也要生存下去,希望總有一天能夠做自己想做的事而踏出一步的勇氣,而現在的 Diamond Dust 走紅了,當初被視為靈魂人物的桃香卻無人問津,讓桃香認為 Diamond Dust 的做法是正確的(第 8 集桃香的自白)。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桃香雖然認清了現實,但是仁菜沒有,仁菜經歷過「做自己」就會遍體鱗傷的事實,但是還不知道現實還有各種他從沒想過的難處,因此他才能如此堅持自己(第 8 集、第 13 集仁菜對智和表演前的自白)。雖然是初生之犢,但正因如此,仁菜展現的是桃香曾經擁有,但現已失去的「搖滾」,所以桃香重新組樂隊,是想去守護這份純淨的心,而非仁菜所想,桃香想在音樂那邊再次努力,證明自己的歌都可以大受歡迎,重新振作。

兩人的衝突最終因為對現在 Diamond Dust 的看法不同而爆發,仁菜察覺到桃香的矛盾——桃香說 Diamond Dust 現在的做法是對的,那為什麼桃香要退出 Diamond Dust?看到當時桃香在 Diamond Dust 的笑容,再加上桃香對音樂的認真,仁菜知道桃香曾經為 Diamond Dust 付出靈魂,現在是因為覺得他們的做法是錯的、不認同他們的方向而離開;就算他們有「就算變成老婆婆,也要原班人馬一直組樂隊,絕對不退出,不追求音樂風格或個人主張」的約定,就算現在的 Diamond Dust 成功,但是桃香的歌確實深深打動了他,仁菜喜歡的是當時的 Diamond Dust ——那份信念才是最重要,勝過一切。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仁菜在 Livehouse 的表演有向桃香展示「桃香的歌確實深深打動了他,而且價值無比重要」這看法的傾向,並強烈表示有「向世界證明桃香才是正確」的決心。仁菜把歌詞的意義傳達到聽者心中的舉動形容為「留下爪痕」,指這是「拚命掙扎、橫衝直衝,不惜傷害自己,也要給對手留下傷痕的感覺」——就算現實是殘酷的,會把自己弄到遍體鱗傷,也要向世界、向現在的 Diamond Dust 證明桃香的歌是正確的,因為桃香的歌已經剜進了他的內心,留下了爪痕,寫著就算死也不能認輸的「搖滾」。

為了貫徹意志,仁菜選擇「吶喊自己的思緒,不加修飾只喊出想喊的話,不滿、憤怒、悲傷、挫敗感、羞恥感、想要蓋著被子大喊的,曾經只要一想起就會大汗淋漓的後悔事」全部都展現出來——他要始終如一,把自己喜歡的搖滾大聲吶喊,暴露一切活下去。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或許仁菜的舉動令桃香感動,但無法讓桃香重新振作起來——桃香無法振作的原因,不是得不到認同,而是自認已經失去了仁菜所崇拜的搖滾精神——最初吸引桃香,而且想擁有的搖滾,是「雖然像是暖場表演的附加物,但依然毫不退縮,用歌聲去抗爭」的信念,而自己嘗試貫徹這個信念,也堅信這個信念,但正因如此,失敗令他傷得很深,最後還是被不安和現實壓垮自己,已經沒有勇氣到處留下爪痕,仁菜所崇拜、認同的,只是過去的自己。

桃香沒有回應仁菜在 Livehouse 表演的感情,直到仁菜有想成為職業的意圖,桃香才決定退出樂隊,最後被迫向仁菜表示自己脆弱的一面——坦白自己已經與以前不同,也不希望仁菜被他那些不受歡迎的歌所束縛,導致他們要再次面對與當年 Diamond Dust 一樣的抉擇,與他一樣,失去屬於自己的搖滾。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面對仁菜的崇拜,桃香一直掩飾自己的想法和弱點,主動暴露之後,卻意外解開了心結。

坦白之後,仁菜直斥桃香不要拿自己做逃避的藉口,桃香應該去守護的是讓更多人聽到自己唱歌的願望,而非回憶中的自己,站在他眼前的,亦不是他的替代品,而是從他那裡獲得勇氣、振作精神,才從痛苦中解放出來的人,是和他一起歌唱,感到幸福,想和他一起賭一把的人,也是相信著他,愛著他的歌的人。

在仁菜的肯定下,也在 Diamond Dust 成員的喊話下,桃香決定不再逃避,再次正面面對自己的選擇,為了證明曾經的自己是對的,與仁菜向 Diamond Dust 宣戰。

當時的桃香可能尚未解開心結,可能僅僅只是為了仁菜而站在仁菜那邊,但是在桃香宣戰後,他們有這樣的對話:

仁菜:「果然沒錯,我喜歡桃香。」
桃香:「這是什麼意思。」
仁菜:「這還需要解釋嗎。」
仁菜:「是告白。」

桃香一直認為自己已經失去了仁菜所崇拜的搖滾精神,已經不是仁菜所愛的人,然而仁菜說出「果然沒錯,我喜歡桃香」這種帶有重新審視但依然喜歡意思的話語,再加上「告白」的肯定,那代表那個曾經因為自己的歌而重拾生命,並以此為傲的人,在他坦白後依然喜歡現在的自己,那認為只是曾擁有的「回憶中的自己」,從未失去。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之所以是搖滾,除了是音樂、思想和信念,還有樂隊成員之間的思想碰撞。搖滾不一定有大義——把「好想戀愛啊」、「這個世界好爛啊」、「我好感動啊」、「好喜歡自己」、「好討厭自己」這些思緒吶喊也是搖滾。TOGENASHI TOGEARI 全員願意與桃香賭一把,相信他的歌會成功,會大受歡迎,同時他們都是需要搖滾的一員——他們的思緒不一,卻同樣需要吶喊——為什麼要唱歌,是因為音樂能夠與他人連結、可以在這裡說出心聲、可以讓自己忘記一切,變得自由,也因為想確信自己沒有錯(第 11 集眾員的自白)。

當時音樂節被視為能否成為職業樂隊的關鍵,桃香把新歌歌詞交給仁菜撰寫,想看「他的歌」寫出來的歌會是怎樣,想看看被他的歌拯救的人,現在想表達的會是什麼。在表演開始前,仁菜開宗明義,表示他們的吶喊是反抗,「放棄吧,不會實現的」、「你做不到的,認清現實吧」、「這種程度就夠了」、「誰不是一樣艱辛」——隨著這些話語、現實彷彿想把人吞噬,用虛假的溫柔將其侵蝕,他就要貫徹這首歌的意志,用這首歌讓原本不相信的人相信他們,對那些將他全盤否定的每個人,大聲吶喊說「我沒有錯」。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作為反抗否定的歌,「空白とカタルシス」(英譯:Emptiness and Catharsis,空虛與宣洩)是之前的歌的後續,也是以「暴露一切活下去」為主軸,坦誠面對自己,肯定傷痛,最後才能貫徹信念的歌。

這首歌暴露了在意嘗試貫徹信念卻依然不如理想的感情,暴露了把別過於好高騖遠的勸戒視為陳舊迂腐、想勝過別人以擊碎「誰人都能代替自己」那種空虛感的感情,也暴露了認為面對七彩繽紛的世界,即使以純淨的心靈看待也很難明確抓住某個信念的感情——而擁有這些感情的原因,是因為自己正在拚命活著,心底忍不住想要得到的衝動,因此止不住那些不合情理的煩躁,對一切都不如想像,屈居下風,實在無法寬恕自己和深感羞愧,卻選擇把為了那些感情而流的淚水隱藏在面容下——那些愧於告訴別人、愧於面對的感情,被他們用這首歌把心聲唱出來。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而這首歌另一個特別的地方,是以仁菜的角度,寫出團隊成員需要搖滾的理由——仁菜需要搖滾的原因是要求他言聽計從,否定他意志的汙穢之言;桃香需要搖滾的原因是無處安置的憂愁、孤獨與痛苦;昂需要搖滾的原因是沒有追求之物,以致他人的要求都無法拒絕的處境;智需要搖滾的原因是為了讓內心被壓抑的感情得以宣洩;盧帕需要搖滾的原因是排解珍視之物早已永遠失去的心情——歌詞無法完全道出團員的處境,但他們的感情滲入其中,道出不想否定這些感情的想法,而且交雜一起,最後形成了這首歌——「我不想消失,我渴望破壞,生鏽並交互纏繞的扭曲喧囂,混濁的透明摔得粉碎就會無比美麗」。

「太過可悲、太過可悲,我心生厭惡」、「意義不再,氣息斷絕,理想無異於老舊幻想」、「怕得甚至不曾嘗試反抗」——把害怕的心情大聲宣洩,得到眾人的共鳴,反而成為反抗的武器,而這就是他們的搖滾。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少女樂團吶喊吧》的故事有幸運也有不幸,在出道之前,TOGENASHI TOGEARI 的成型是一個儘管有爭吵,過程卻順順利利的故事——成員本身有一定程度甚至是專業的水準、有被知名樂隊的成員推薦過、在成為職業樂隊之前已經小有名氣、團員吵架之後都能和解、被有名的事務所看中,而且在音樂節拿到一個很好的位置。

而上述的故事,桃香不止經歷過一次——Diamond Dust 在出道之前也小有名氣,有被知名樂隊的成員推薦過,有被事務所看中,而且被告知這是「少女樂隊的革命」。然而 Diamond Dust 未轉型之前,就是火不起來,最後他們被迫面臨抉擇——不是轉型,就是轉身離開,而桃香選擇離開,其他成員選擇繼續生存下去。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桃香對故事的可能發展一清二楚,他已經不只說了一次——經歷過那麼多之後,他知道自己的音樂在這個時代不受歡迎,他願意繼續下去,除了有仁菜對其依然擁有搖滾精神的肯定,還有眾同伴的支持——他們都願意與桃香賭一把,而且沒有期限。

結果不出意外,TOGENASHI TOGEARI 與 Diamond Dust 一樣,面臨抉擇——出道曲紅不起來,在經紀人前往對方公司尋求幫助之後,他們可以接受如同拖捨的同台演出,又或者拒絕,儘管這代表他們需要為了自己的「任性」負上責任。

《少女樂團吶喊吧》其中一個有趣之處,是儘管 TOGENASHI TOGEARI 與 Diamond Dust 在演出方面彷如「宿敵」的存在,觀眾站在 TOGENASHI TOGEARI 的角度觀看這場宿命對決,但是兩者沒有正反派之分——Diamond Dust 雖然沒有堅持自己的搖滾,但是有生存下去的信念,也有做好音樂的信念,轉型時被很多人嫌棄換了個偶像主唱,淪落為優先商業企劃的樂隊,「開什麼玩笑,別看低我們」、「看我們在這裡扭轉風評」是他們的回應,最後創造出連搖滾迷都讚嘆不止的演出。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為了生存,他們付出了所有,也有自己的信念,現在大獲成功,不論是商業還是個人成就,他們都是「正確」的,這樣的話,一直主張自己才是對的,但是出道大失敗的 TOGENASHI TOGEARI 又剩下了什麼?

仁菜之前可以如此堅持說出「我們沒有錯!」的正論,是他沒有真正明白現實的殘酷,沒有真正明白奇蹟是不可能發生,他因此擁有純淨正直的心,但亦是他的缺陷。而與仁菜不同,其他成員都知道不可能那麼順利——桃香的歌是很好沒錯,身邊的人也讚不絕口,但是即使想要傳播出去,也會有不被理睬的時候,現在是大畫家的梵谷,生前也只能賣出一幅畫,如果只要作品優秀就能紅,那世上就沒人辛苦了——人是會跟風的生物,大家都說好的東西,就算沒有興趣也會看看,沒人去看的東西,自己也不會看——觀看次數五千與一百萬的遊戲直播影片,大家都是會點擊後者,而對前者連點擊進去看看的想法都沒有。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因此,「理性」與「認清現實」才如此受歡迎,順應現實的規則其實並不容易,所以如魚得水會受人尊敬,相反與現實抗衡,「放棄吧,不會實現的」、「你做不到的,認清現實吧」、「這種程度就夠了」、「誰不是一樣艱辛」的話語就會出現,而這些話語不無道理——只有極少數人能夠以自己的風格爆紅,剩下的通常被視為失敗者——TOGENASHI TOGEARI 與 Diamond Dust 這場對決,勝負顯然易見,仁菜就算不想承認,但輸了就是輸了,即使與現實抗衡,力量過於渺小,依然是會以失敗告終。

但是,故事沒有否定現實的殘酷、沒有否定大多數人的渺小、沒有否定追逐潮流,同時依然持有信念者的成功和努力,也沒有否定,仁菜那種堅持自己沒有錯,然後歷經困難、反覆測驗,變得更加堅韌的價值。

Diamond Dust 的新主唱 Hina(雛)昔日是仁菜的好友,當仁菜說想幫助被欺凌者時冷言冷語要他放棄,當仁菜被欺凌時也是冷言冷語不想他繼續下去,說明再這樣的話幫不了他,最後說受不了他,要與他絕交,看起來是那些否定仁菜的想法,要他「認清現實」的人;但兩年之後相遇,看到仁菜依然如我而偷偷高興,在 TOGENASHI TOGEARI 敗局已定時故意激起仁菜的鬥志,表現矛盾。

然而在最後,仁菜察覺到 Hina 矛盾的原因——其實他也喜歡當時 Diamond Dust 的歌,空之箱也剜進了他的內心,留下了爪痕。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Diamond Dust 的成員當時向桃香喊話,說他們會向桃香證明自己沒有錯,當時的選擇是正確的。如今 Diamond Dust 爆紅,音樂水準被認可,他們無疑已經向桃香證明了自己,卻不認為桃香有什麼錯——跟他說很期待 TOGENASHI TOGEARI 的表現,以平等地位的對手角度接受 TOGENASHI TOGEARI 的挑戰,也心懷歡喜看著 TOGENASHI TOGEARI 的誕生,不見得證明了自身的「正確」,就否定了桃香的價值。

Diamond Dust 本身就是以桃香的歌為傲,Hina 本身就喜歡桃香的歌——兩者早已認同桃香的歌,也是仁菜一直堅持的價值,但依然無法迴避現實的壓力——Diamond Dust 為了生存而選擇轉型,Hina 可能是希望仁菜不再受到傷害而說狠話,兩者都是有自己的想法而選擇與桃香/仁菜的理念背道而馳。

他們無法貫徹所喜歡的信念,但也走出了自己的道路,同時敬佩著、喜歡著寧願充滿苦難,依然堅守理念的人,認同這種信念有傳播出去的價值。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把他們的認真收在眼底的,除了Diamond Dust 和 Hina,還有外界的人。雖然有人對 TOGENASHI TOGEARI 看不順眼,雖然 TOGENASHI TOGEARI 紅不起來,但依然有人為 TOGENASHI TOGEARI 辯護,依然有人被 TOGENASHI TOGEARI 的搖滾所感染——除了製作人、除了調音師田中,還有當初說不喜歡少女樂隊的搖滾人,偶爾看到 TOGENASHI TOGEAR I的 Live 的少女們,還有聽到 TOGENASHI TOGEARI 的歌就愛上他們的人——當仁菜知道依然有人把他們的認真收在眼底,發現 Hina 也喜歡昔日 Diamond Dust 的歌,才醒悟他喜歡的歌早就在各處開花,桃香的歌不只是屬於他的歌,還有更多人聽到了。

「再次感謝大家今日前來,來我們這邊的,都是不走尋常路的人,但我很喜歡這樣的你們。」

「然後我要大聲喊出,我們絕對不輸他們,我們沒有錯,請你們見證我們的誕生!」——仁菜知道歌還有更多人聽到後釋懷,道出 TOGENASHI TOGEARI 誕生的宣言——雖然退出事務所之後前路不明朗,會面臨更多挑戰之餘,他們知悉自身的脆弱與渺小,知道未來會不斷受傷、受挫,知道這就是現實,這就是舞台,但為了讓更多人聽到他們的歌,為了不後悔,他們絕不認輸,會堅持下去。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運命の華》(命運之花)對應上一首《空白とカタルシス》,《空白とカタルシス》的畫面以穿越時空的花瓣暗示那累積下來的感情傳達到眾人的心中,《運命の華》的畫面則代表留下來的感情開花結果。《空白とカタルシス》宣洩因為還想活下去而痛苦的心情,《運命の華》則是不否認痛苦的難過,卻感恩沒有因為痛苦而選擇離去,因此遇到與自己一樣,願意奉獻餘生陪伴、歌唱的人,也是有著各自的人生,走遍命運之路之後相遇,沒有歸宿、未來充滿痛苦但願意一同盡情飛翔的人。

「既無光,也無風,就像一座與世隔絕的牢獄」
「痛苦又難受,還滿身傷痕,我討厭這一切」
「即使展開的翅膀佈滿了洞」
「如果可以和你一同高歌,就算身在地獄底層也無妨」
「因為我遇見了你,我們的命運之花就此盛開」

吶喊的最後:因高聲歌唱而找到的連結

《運命の華》之後接下來的是《少女樂團吶喊吧》的 ED《誰にもなれない私だから》,這是每一集的 ED,也是《少女樂團吶喊吧》的最後—— ED描繪的,是演出之後的後日談 (人物設定擔當手島 nari 證實了這個消息)。

《運命の華》演出時出現,那不同顏色的連結,也是 OP《雑踏、僕らの街》時出現的連結,也能在 ED 看到,而且更具意義——ED 的連結除了象徵眾人的連結,也是耳機的線。象徵仁菜的線是紅色,仁菜的耳機也是紅色,連接的是原 Diamond Dust 的空之箱,從這首歌開始,不斷找到團員各自的連結,最後連成一線。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在 ED 的最後,仁菜打開電話,打算再聽原 Diamond Dust 的空之箱,卻被同伴叫住,繼續旅程,也意味昔日的空之箱成為了養分,當初靠著空之箱勉勵自己做最真實的自己,現今已找到願意一同盡情飛翔,願意墜落或受傷時一同大聲歌唱的同伴,不再孤身一人。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圖/GIRLS BAND CRY

戲內與戲外:相信成功,卻依然祈求奇蹟的瘋狂冒險

筆者認為《少女樂團吶喊吧》好看的原因,在於那份「認真」——仁菜所堅持的「真實的自己」,是反覆試驗、不斷受傷從而嘗試證明沒有錯的自己,沒有否定現實,沒有否定惡意,仁菜不斷認清現實,知道更多,成長了很多,明白現實與惡意是如此不留情面,沒有因為他「堅持自己」而網開一面,反而給予更多的阻撓,給予很多已知或未知的苦難,但為了信念,他們依然選擇走下去。

《少女樂團吶喊吧》也沒有否定現實與惡意是多麼難以招架,迴避或者順風而行未必不是一種解法,但是也應該肯定依然選擇貫徹信念的人,就是因為如此困難,他們的堅持才難能可貴。面臨現實與惡意,孤身一人難以招架,然而堅持下去,或許總有一天會遇到與其抱有相同信念的人,即使困難從未改變,但已經開花結果。

《少女樂團吶喊吧》無疑是一套非常勵志的作品,勵志的地方不在於輕鬆地告訴別人「做自己就好」,也不在於給予「只要努力,最後就能成功」的感覺,而是說一個「認真地活著」的故事——為了什麼而堅持,是重要但容易被遺忘的課題。

而有趣的是,《少女樂團吶喊吧》的故事其實可以用在自身——劇本統籌花田十輝明言,《少女樂團吶喊吧》的 TV 劇集製作是「既瘋狂且冒險的策略」,沒有原作、也沒有背景,只有一個不算有名的樂團企劃,動畫對發行商來說沒有吸引力,完全賣不到錢,他們的一切是靠著免費播放,準備各種周邊商品,然後祈禱一定會大賣、一定會爆紅——只有這樣,《少女樂團吶喊吧》才有明確的未來,所以現在看到的故事,是一開始沒有斷絕第二季的可能,也沒有做第二季打算的故事。

《少女樂團吶喊吧》的創作者可能相信作品真的很優秀(手島nari表明如果他死了,就把《少女樂團吶喊吧》的 CD 和 BD 放在他的棺材裡),但是能否成功,他們說不準,如同《少女樂團吶喊吧》的故事。

他們的擔憂是準確的,《少女樂團吶喊吧》的開頭氣勢並不理想,日本國外沒有代理(季末才有南韓、法國、印尼和泰國這 4 個國家的代理),人氣平平,差點成為《少女樂團吶喊吧》故事的真實寫照。

但是隨著時間過去,《少女樂團吶喊吧》從季中後期開始熱門,從那時開始,每次播放都能拿到 X 排名趨勢第一,而更有趣的是,缺乏宣傳的國外市場,亦有相當不錯的人氣。

有一定基數的歐美動畫調查網站Anime Trending,記錄了《少女樂團吶喊吧...
有一定基數的歐美動畫調查網站Anime Trending,記錄了《少女樂團吶喊吧》從後追上的過程。 圖/Anime Trending

《少女樂團吶喊吧》的後來居上,自然不能用「奇蹟」來概括——《少女樂團吶喊吧》的宣傳部門明顯做了很多努力,除了日本有不少宣傳,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代理那邊不太成功,但《少女樂團吶喊吧》有出現在動畫的歌都有多國字幕(包括繁體中文),官方推特也有貼文是用簡體中文來寫,嘗試讓國外市場認識《少女樂團吶喊吧》這個企劃。但是「想要傳播出去,也會有不被理睬的時候」,以《少女樂團吶喊吧》這種沒有背景、使用至今依然不受歡迎的 3D(儘管它的 3D 很強)同時題材並不熱門(《孤獨搖滾!》和《BanG Dream! Its MyGO!!!!! 》被稱為黑馬)的作品來說,他們的認真能被看到真的太好了。

雖說如此,《少女樂團吶喊吧》還是需要大家更多的支持,除了專輯周邊 BD 可以買的都買,TOGENASHI TOGEARI 也請大家多多支持,人雖脆弱多變,但信念不變,愛就要大聲說出來,就要行動支持。

動畫 更多報導

還在GO!台繪師公開《MyGO!!!!》二創漫畫93頁超大份量 網讚「二創巔峰」

還在GO!台繪師公開《MyGO!!!!》二創漫畫93頁超大份量 網讚「二創巔峰」

在地ROCK!教育部推出動畫《孤獨搖滾!》台語版 小孤獨變「孤單欸」

在地ROCK!教育部推出動畫《孤獨搖滾!》台語版 小孤獨變「孤單欸」

進擊的網球!《新網球王子》動畫重現經典「大」場面...網的另一邊是敵人?

進擊的網球!《新網球王子》動畫重現經典「大」場面...網的另一邊是敵人?

猜你喜歡

火熱排行

《反擊的巨獸》是什麼?知名紳士漫《對常來我家的辣妹為所欲為》掀討論

《反擊的巨獸》是什麼?知名紳士漫《對常來我家的辣妹為所欲為》掀討論

台灣人懂ㄉ都懂!書法家打造史詩級「精靈文」字體 開放全民免費下載

台灣人懂ㄉ都懂!書法家打造史詩級「精靈文」字體 開放全民免費下載

LOL/關係極差!T1 Oner談親姊姊:國中開始超討厭她

LOL/關係極差!T1 Oner談親姊姊:國中開始超討厭她

阿夸還在輸出!holo星街曝現況:不久前遇到她還在簽名

阿夸還在輸出!holo星街曝現況:不久前遇到她還在簽名

hololive佩克拉賽馬慘賠60萬 籲粉絲多看廣告:這樣就能抵銷...

hololive佩克拉賽馬慘賠60萬 籲粉絲多看廣告:這樣就能抵銷...

吉完再休!VTuber三毛貓宣布將對日本Yahoo留言區提告

吉完再休!VTuber三毛貓宣布將對日本Yahoo留言區提告

太甜了!台V橙米&喪屍迪正式登記結婚 線上婚禮派對與粉絲分享喜悅

太甜了!台V橙米&喪屍迪正式登記結婚 線上婚禮派對與粉絲分享喜悅

hololive Yagoo谷鄉元昭為下請法勸告一事道歉:努力改進以防再次發生

hololive Yagoo谷鄉元昭為下請法勸告一事道歉:努力改進以防再次發生

時雨羽衣200萬耐久遇粉絲玩退訂 限定一年以上留言:說不了話了吧活該

時雨羽衣200萬耐久遇粉絲玩退訂 限定一年以上留言:說不了話了吧活該

LOL世界賽/TES被T1打爆情有可原?FLY教練:可能是我們造成的

LOL世界賽/TES被T1打爆情有可原?FLY教練:可能是我們造成的

就是本人 貓耳粉藍女僕VTuber「結城さくな」將於27日進行初配信

就是本人 貓耳粉藍女僕VTuber「結城さくな」將於27日進行初配信

不准工作!萬代南夢宮200名員工疑遭「關進小房間」半數人已主動離職

不准工作!萬代南夢宮200名員工疑遭「關進小房間」半數人已主動離職

《英雄聯盟》台服深夜鬼抓人?玩家「聯合作秀」苦主遭虐泉還慘被停權

《英雄聯盟》台服深夜鬼抓人?玩家「聯合作秀」苦主遭虐泉還慘被停權

Steam純愛紳士《社團學姊》多采多「汁」的大學生活!美中卻有大量不足

Steam純愛紳士《社團學姊》多采多「汁」的大學生活!美中卻有大量不足

LOL/T1 Oner差點被下放二隊?談前教練Daeny被炒魷魚忍不住笑了

LOL/T1 Oner差點被下放二隊?談前教練Daeny被炒魷魚忍不住笑了

LOL世界賽/BLG Elk好奇T1 Gumayusi後續髮型動向?網笑:BL Gaming

LOL世界賽/BLG Elk好奇T1 Gumayusi後續髮型動向?網笑:BL Gaming

在地ROCK!教育部推出動畫《孤獨搖滾!》台語版 小孤獨變「孤單欸」

在地ROCK!教育部推出動畫《孤獨搖滾!》台語版 小孤獨變「孤單欸」

LOL世界賽/T1 Gumayusi賽後訪問吃「超大訂製可頌」一句話讓全場暴動

LOL世界賽/T1 Gumayusi賽後訪問吃「超大訂製可頌」一句話讓全場暴動

LOL/T1能否維持「ZOFGK」陣容?Keria、Gumayusi賽後發聲了

LOL/T1能否維持「ZOFGK」陣容?Keria、Gumayusi賽後發聲了

多位日籍台V陸續來台灣遊玩 茸茸鼠羨慕吐心聲:怎麼不找我?

多位日籍台V陸續來台灣遊玩 茸茸鼠羨慕吐心聲:怎麼不找我?

熟悉配色?「結城さくな」結束最棒夏天後突發神秘圖:粉髮紫瞳藍蝴蝶結

熟悉配色?「結城さくな」結束最棒夏天後突發神秘圖:粉髮紫瞳藍蝴蝶結

LOL/解散前兆?BLG Bin、Knight微博取消追蹤戰隊帳號

LOL/解散前兆?BLG Bin、Knight微博取消追蹤戰隊帳號

比《星鳴特攻》還差...恐怖遊戲《直到黎明》重製版登PS5、PC表現不如人意

比《星鳴特攻》還差...恐怖遊戲《直到黎明》重製版登PS5、PC表現不如人意

Steam純愛紳士《社團學姊》大一新生被戲劇社學姊們好吃一直吃!

Steam純愛紳士《社團學姊》大一新生被戲劇社學姊們好吃一直吃!

Steam紳士卡牌《死廢城的少女》心得:把離家出走的少女帶回家當腦婆!

Steam紳士卡牌《死廢城的少女》心得:把離家出走的少女帶回家當腦婆!

真人日劇《戀上換裝娃娃》名場面惹議!日網友諷:像是勉強自己的阿姨

真人日劇《戀上換裝娃娃》名場面惹議!日網友諷:像是勉強自己的阿姨

「PS5 Pro主機」第三波預購10/25中午12點開賣!線上搶購懶人包這裡看

「PS5 Pro主機」第三波預購10/25中午12點開賣!線上搶購懶人包這裡看

hololive大神澪考慮開Bluesky帳號:發粉絲二創圖變得困難

hololive大神澪考慮開Bluesky帳號:發粉絲二創圖變得困難

米又瘋!《崩壞:星穹鐵道》遭「睡蕉小猴」佔領一天 各大官帳變社蕉平台

米又瘋!《崩壞:星穹鐵道》遭「睡蕉小猴」佔領一天 各大官帳變社蕉平台

LOL/沒爭取到LCP席位...PCS戰隊DCG宣布「全體選手登出」結束合約

LOL/沒爭取到LCP席位...PCS戰隊DCG宣布「全體選手登出」結束合約